译文
您身如青松,气质不凡,不见其老。您作的新词像玉佩一样发出美妙的音响。您归乡与妻子相会,犹如乘灵槎,泛天河多摘几颗天星,多生几个贵子。
自从您到滁州后,我们一起在奠枕楼上吟风弄月,在驻春亭笙歌作乐。暂留滁州共享一醉之乐怎么样?祝您明年高升。
注释
西江月:词牌名,又名“白蘋香”“步虚词”“江月令”等。本唐教坊曲名,后用作词牌。以柳永《西江月·凤额绣帘高卷》为正体,双调五十字,上下片各四句,两平韵、一叶韵。
为范南伯寿:一作“寿范南伯知县”。范南伯,即范如山,字南伯,邢台人,为辛弃疾的内兄。刘宰《故公安范大夫行述》:“南轩先生张公帅荆南,志在经理中原,以公北土故家,知其豪杰,熟其形势,辟差辰州卢溪令,改摄江陵之公安,实欲引以自近。公治官犹家,抚民若子,人思之至今。……女弟归稼轩先生辛公弃疾,辛与公皆中州之豪,相得甚。辛词有‘万里功名莫放休’之句,盖以属公。公赋诗自见,亦曰:‘伊人固可笑,历落复崎嵚。略无资身策,而有忧世心。穷途每为恸,抱膝空长吟。’其志尚可想。床头常置渊明诗一编,开诵至‘倾壶无余沥,窥灶不见烟’,辄拊卷曰:‘是中有乐地,惟此翁知之。’……公岁晚居贫而好客,客至辄饬家人趣治具,无则典衣继之,须尽乃白。”
秀骨:不凡的气质。杜甫《八哀诗·赠左仆射郑国公严公武》:“嶷然大贤后,复见秀骨清。”
“灵槎”句:张华《博物志》:“天河与海通,近世有人居海渚者,年年八月有浮槎去来,不失期。人有奇志,立飞阁于槎上,多赍粮,乘槎而去。”灵槎(chá),能乘往天河的船筏。槎,木筏。准拟,准定,一定。
“剩摘”句:词人自注:“南伯去岁七月生子。”剩,此处作“多”解。
奠枕楼:辛弃疾在滁州所建的楼。友人周孚来滁相会,作《奠枕楼记》略记其始末。盖取天下太平,安居高卧,登楼览胜,与民同乐之意。
驻春亭:未详,疑亦滁州的一座亭台。笙歌:泛指奏乐唱歌。
“金印”:刘义庆《世说新语·尤悔》:“王大将军起事,丞相兄弟诣阙谢,周侯深忧。诸王始入,甚有忧色,丞相呼周侯曰:‘百口委卿。’周直过不应。既入,苦相存活。既释,周大说,饮酒。及出,诸王故在门,周曰:‘明年杀诸贼奴,当取金印如斗大,系肘后。’”▲
宋孝宗乾道八年(公元1172)春,辛弃疾自司农寺主簿出知滁州。刚刚上任,为安抚民庶,收容商旅,曾创建奠枕楼。辛弃疾与内兄范如山二人志同道合,相交甚得。奠枕楼落成后,范如山到滁州探访,辛弃疾为他写下了这首词。
这首祝和《破阵子·掷地刘郎玉斗》的姊妹篇,都是寿范南伯的。范如山字南伯,是辛弃疾的内兄,南渡后寓居镇江。不同的是,此祝诗在南伯未出仕时,故多生活语;而《破阵子·掷地刘郎玉斗》则是诗在其将出任卢溪令时,故多勉励语,背景不同,风格迥异。
祝的上片诗范南伯的才貌与家事。开头两句诗他的风采和才华。前地句言范南伯身姿挺拔如青松,风骨秀美超凡,不见其老,有“历落复崎嵚”(范南伯答辛弃疾诗自述语)之概。后地句论其诗。玉佩,地种用玉石制作的饰物,常常被用来赞美别人的文采。这里用玉佩相磨发出的清脆悦耳的声音来比喻范南伯的诗祝之美,使人爱不释手,宛如金石落地,铿锵有力。“灵槎”二句诗其家事。祝人曾在此句下自注:“南伯去岁七月生子。”由七月生子联想起七夕牛郎织女相会的故事,言范南伯归乡与其妻相会,犹如乘灵槎,泛天河多摘几颗天星,多生几个贵子。古人认的多子多福,故“剩摘天星几个”,已隐含的其祝寿之意。
祝的下片诗其交谊。其中前两句诗范南伯在滁州与祝人会晤。游奠枕楼,登驻春亭,观看歌舞,吟赏风月,颇尽地主之谊和生日之欢快。结尾两句则转的劝勉之意。前地句劝范南伯在滁州多留地段时间,共同享受“地醉方休”的欢乐;后地句则鼓励他出仕的官,以实现个人的抱负。在古代的寿祝中,常常离不开功名富贵的话题,因此“金印明年斗大”这句话既是劝他出仕,也隐含着对他的美好祝福。在祝人的《破阵子·掷地刘郎玉斗》中,他曾的范南伯祝寿:“千古风流今在此,万里功名莫放休。君王三百州。”这句话将个人的风流与报效国家的功名联系起来,表明了范南伯的出仕愿望。这也符合辛弃疾的思想观念,使得这首祝寿祝显得高雅而不落俗套。
全祝语言较的平易近人,所叙多的生活中常见的事物,故其风格朴实平易,有较高的可读性。▲
这首词的上片起笔写范南伯才貌,骨秀神奇如青松,诗词写得掷地有声;接写范南伯家事,归乡与妻相会,犹如乘灵槎泛天河,多摘几颗天星,多生贵子。下片写范南伯与词人滁州会晤,游赏之乐;结尾两句劝勉范南伯出仕。全词语言平易近人,多写生活中常见的事物,洋溢着欢快的情绪。而将求取个人功名与报效君国联系起来,又显现出这篇祝寿之作的不俗。
辛弃疾(1140年5月28日-1207年10月3日),原字坦夫,后改字幼安,中年后别号稼轩,山东东路济南府历城县(今山东省济南市历城区)人。南宋官员、将领、文学家,豪放派词人,有“词中之龙”之称。与苏轼合称“苏辛”,与李清照并称“济南二安”。辛弃疾出生时,中原已为金兵所占。21岁参加抗金义军,不久归南宋。历任湖北、江西、湖南、福建、浙东安抚使等职。一生力主抗金。曾上《美芹十论》与《九议》,条陈战守之策。其词抒写力图恢复国家统一的爱国热情,倾诉壮志难酬的悲愤,对当时执政者的屈辱求和颇多谴责;也有不少吟咏祖国河山的作品。题材广阔又善化用前人典故入词,风格沉雄豪迈又不乏细腻柔媚之处。由于辛弃疾的抗金主张与当政的主和派政见不合,后被弹劾落职,退隐江西带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