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元吉

韩元吉

韩元吉(1118~1187),南宋词人。字无咎,号南涧。汉族,开封雍邱(今河南开封市)人,一作许昌(今属河南)人。韩元吉词多抒发山林情趣。著有《涧泉集》、《涧泉日记》、《南涧甲乙稿》、《南涧诗余》。存词80余首。 

典故

  元吉是尹焊的学生。尹焊的老师程颐死后,尹焊在洛中聚徒讲学。靖康二年(1127),宋朝廷闻知尹焊名声,曾召入京师,焊不肯留,宋廷称他为“和靖处士”。

  元吉继承尹焊的学风,弘实笃行。在任建安知县时,因官署费用多,赋税收入少,鉴于福建沿海地区产盐,而闽北山区销盐,便办起运售食盐买卖,取利以弥补支出,不增加人民负担。在任建宁府知府时,“表率端庄、笃意学校”。重视政教的勤惰和民俗的淳朴。

  建宁府是闽北的活动中心,联络赣浙,自汉代设置会稽南部都尉以来,历经魏晋南北朝隋唐五代以至南宋,时逾千年,尚无志书记事。元吉细察山川形势,户口繁耗,以及政教得失,撰写《建宁府志》,得48卷。其后庆元重修,明代弘治、嘉靖、万历再修,以至清代康熙纂辑建安、瓯宁2志,都以此本为底稿.民国18年(1929)《建瓯县志》又根据建安、瓯宁2志重修。建瓯有志始自元吉。

  宋咸平元年(998),建州曾建丰国监铸钱,供皇室使用。引倍岗涧水入监,供铸钱用。绍兴二十六年(1156)停铸,水道淤塞,水池干涸。元吉到任,在北岗种树1.5万株。在府署后开辟北园,疏导涧水入大池,池边建亭,取“幔事紫霞洲溽”之义,又建了一座五仙堂,其地在今紫芝街。韩元吉调走后,“民甚怀之”。他的著作有《桐阳旧话》、《南涧甲乙稿》、《焦尾集》。韩元吉所撰《南涧甲乙稿》70卷,已佚,今传本是清人从《永乐大典》辑录而成。有文15卷,诗赋6卷,词1卷。有《武英殿聚珍版丛书》本、《丛书集成》本。又《□村丛书》收有《南涧诗余》1卷。 ▲

典故

人物生平

  韩元吉,字无咎,号南涧。说到其号南涧的由来,是因他定居在信江河之南,有小溪曰“南涧”,在今上饶市人民医院和卫校之间。宋代入仕之途主要有二、一为进士考,一为袭门荫。韩元吉的入仕属于后者。韩元吉的里贯在河南颖川。北宋有两韩氏并盛,一为相州韩氏,一为颖川韩氏。颖川韩氏京师门第前多植桐木,故世称“桐木韩氏”,以别于相州韩琦。韩元吉属于桐木韩氏这一支。元代吴澄撰《桐木韩氏族谱序》里赞称:“宋东都百六十余年间,氏族之大莫盛于韩、吕二家。而韩氏一族尤莫盛于桐木韩家。”元吉的五世祖韩亿手仁宗朝官至参知政事,卒谥“忠宪”。韩亿有八子,其中第五子为韩维即元吉的四世祖。晁说之在《宋故韩公表墓志铭》中说韩维“有天下重望,忠 于君不顾其身,而不以卿相为富贵者,其为少师韩公乎!”在元吉 10岁时,即钦宗靖康 2年、高宗建炎元年( 1127),是时,金人陷落两京,中原大乱,宋至南迁,韩氏一门避地江南,其中有一支居临川,而元吉一家则迁至福建邵武。至元吉 27岁时,再迁福建建安(今建瓯)。绍兴 14年( 1146), 28岁的韩元吉第一次出闽,参加进士考试,落第不取。绍兴 18年( 1150),再次应试不第,但因先祖的关系,遂以门荫顶吏部之选。当时的舆论对韩元吉以门荫入仕评价是积极的。据《四朝见闻录》卷二记载“韩元吉,虽袭门荫而学问远过于进士。”更何况孝宗自己也说“两制之选,能者为之,顾何择于进士?”而《梁溪漫志》卷二也载曰:“北站西掖之除,儒者之荣事也。其有不由科第但以文章进者,世尤指以为荣……乾道淳熙以来韩元咎、王嘉叟、刘正夫皆以门荫特命摄西掖……”可见,刚过而立之年的韩元吉在当时已有很高的文名,大家对他以门荫入仕都认为是件值得荣耀的事。

  以门荫入选的次年(绍兴 19年),韩元吉赴处州龙泉县主簿任。大约在绍兴 21年的秋冬之际,他离任龙泉,返临安侯调,再次寓于德清。他第一次寓居德清是在绍兴 14年落第后,因为兄长元龙作余杭县主簿之故,他选择了湖州德清慈相寺暂成。这次重回德清,吕祖谦来访,是他们首次相识,吕祖谦曾参与重修《徽宗实录》,为学主张经世致用,创立金华学派,南宋乾淳后学派一分为三,朱学以格物效知,陆学以明心,吕学则兼取其长,吕祖谦曾于淳熙三年( 1175年)在鹅湖书院辩论会上竭力调和朱熹、陆九渊两派,是“鹅湖之会”的主要成员之一。吕祖谦后来成为韩元吉的女婿。绍兴 22年,有诗投知平江徐琛求职, 23年春又有诗寄仁和县尉梁士衡。绍兴 23年秋天( 1155),韩元吉应知信州黄仁荣之聘,到信州幕府供职。绍兴 26年初,黄仁荣移江东转运判官,跟着周葵于 3月接任。周葵是当时著名的经学家,元吉早有愿见之心,恰好到信州任上,元吉继续做他的幕府。但当年 12月周葵罢官,元吉也随之解除了幕职。信州幕府的 4年,使韩元吉对此地的山水、风土、人情有全面而深入的了解,虽然他以前出闽时也曾经过信州,但那只是他旅途中的一站,而信州的这 4年却是他人生中的一站。可以肯定地说,他定居上饶的想法应从这个时候便已有了。

  绍兴 28年( 1159),韩元吉知福建建安县,用广而赋啬,颇有政声,并于城西建凌风亭。绍兴 29年( 1160)秋 8月,与朱熹等 4人并召赴行在,但他并没有马上成行,而是待到第 2年初。绍兴 31年( 1162) 8月,在临安任司农寺主簿。孝宗隆兴元年( 1163)正月朝廷惟张浚为枢密使仍都督江淮军马, 5月兼都荆襄。张浚入朝觐见孝宗时,屡奏恢复之事,欲先取山东。当时显臣名士如王大宝、胡佺、王士朋、汪应辰、陈良翰等皆是张浚的门人,大家众口一词,齐声同赞,而韩元吉却对此有不同看法。并将他的想法以长书投呈张浚,言和、战、守三事,和虽为下策,但今日之和与前日之和不同,至于决战,更非易事。因为当今的兵备早已陈旧而没有更新;当今的兵士早已懦弱而久不操练;唯一可以依靠的只是几员大将,而这几员大将的权谋智略皆孙宇前辈。何况渡淮而北,千里攻略,劳师袭远……所以他最后提出“愿朝廷和为疑之之策,以守为自强之计,以战为后日之图。”韩元吉在他的思想和行为上是一贯的主战派,当时主战派中又分为情绪派与理智派,而元吉属于后者。事实上张浚后来的冒在进攻果然因准备不足而失败了。这封长书证明了韩元吉对当时形势的判断与分析是正确的,他不是兵家,而是一个政治家。

  隆兴初年,元吉的哥哥元龙为淮东总领官,总领所设在镇江,母亲因此跟着哥哥住在此地。隆兴 2年( 1164)闰 11月,韩元吉以新鄱阳守的身份赴镇江看望母亲,当时陆游恰好为镇江通判。他们两人是早就认识的,这次相逢镇江,一起览观江山,举酒相属,更相唱和,唱和的内容据陆游说有“道群居之乐,致离阔之思,念人事之无常,惮吾生之不留。又丁宁相戒以穷达死生毌相忘之意。”可见他们感情之深厚。对于两人之间的友谊,陆游感汉道“鸣呼!风俗日坏,朋友道缺,士之相与如吾二人者,亦鲜矣。”从隆兴 2年的闰 11月到乾道改元正月共 60日,他们唱和的歌诗合计有 30篇,但陆游说“然此特其略也,或至于酒酣耳热,落笔如风雨,好事者从旁掣去,他日或流传乐府,或见于僧窗驿壁,恍然不省省识者,盖又不可计也。”他们这次镇江相聚所作歌诗当时曾合集刊刻,非常遗憾的是居然没有流传下来,现在唯一能见到的是收在陆游《谓南文集》中的一篇《京口唱和序》,还可使我们知道当时的大概情形。

  乾道元年正月以后,韩元吉以考功郎征,任江东转运使。乾道 4年( 1168)以朝散郎入守大理少卿,但于 5月 21日,旋知福建建宁,在建宁任上呆一个月,又改知江州。这就是后来赵蕃在《乾道稿·淳熙稿》卷八《寄建宁韩尚书》诗中说的“今代韩夫子,频年刺两州”的真实写照。

  乾道 5年( 1169),母亲在宣城去世,元吉先至宣城奔丧,后忧居上饶,说明其时他已将家安在了这里,至于从什么时候落户上饶,有学者推想可能在乾道 2年他任江东转运使的时候。丁忧其间,他潜心学问,与上饶湖潭学者王时敏多有交往,并将理学大师尹焞的《论语解》交建宁赵德庄印刻,而作《书尹和靖论语后》跋文。

  乾道 6年( 1170) 7月,朱熹因母丧葬之赀,致书韩元吉借钱。元吉于《南涧甲乙稿》卷十三第一通《答朱元晦书》中回复说:“贷金荷不外,某穷悴,止江东有少俸,连遣二女子,且置得数亩饭米,去岁了两处葬事,今年从假借矣。他时稍有余,尚当相助。”韩元吉的两个女儿都先后嫁给了吕祖谦。据《吕成公年谱》,绍兴 27年( 1165) 12月 29日,祖谦亲迎元吉长女,婚后“五年而天”;乾道 5年( 1169) 5月 20日,祖谦又娶韩元吉第三女五十一娘为继室,不幸的是,“越 2年又夭,寿二十有七,改月而葬,与长姊同域异穴。”这是吕祖谦的不幸,更是韩元吉的终身之痛。当长女去世的时候,韩元吉亲为作墓志铭,及至祖谦去世(淳熙 8年,公元 1181),元吉老泪纵横,作挽诗云:“青云途路本青毡,圣愿相期四十年。台阁知嗟君卧疾,山林空叹我华巅。伤心二女同新穴,拭目诸生续旧编。斗酒无因相沃酹,朔风东望涕潸然。”

  乾道 7年,丁忧除服,元吉回临安复官。乾道 8年( 1173),权吏部侍郎。这一年,朝廷派元吉出使金国,贺万春节。途中他利用这次难得返回中原的机会,暗暗观察敌情,凡到一驿,无论是喝茶还是洗手,哪怕是只遇到妇儿儿童,也往往主动挑直话题,从中获得更多的信息。回朝以后,他奏言曰:“敌之强盛五十年矣,人心不附,必不能久。宜合谋定算,养威蓄力,以俟可乘之衅,不必规小利以触其机……”孝宗看了奏章以后,非常肯定他的观点。大凡出使金国的南宋使臣,大多会用诗词来表达其感受,这便慢慢形成了“使金文学”范式。在韩元吉出使金国时,他也写下了一首著名的使金词,这便是《好事近》,词云:

  凝碧汩池头,一听管弦凄切。多少梨园声往,总不堪华发。可花无处避春愁,也傍野烟发。惟有御沟声断,似知人鸣咽。

  著名的词学专家 唐珪璋先生《唐宋词简释》评曰:“此首在汴京作。公使金贺万春节,金人汴京赐宴,遂感赋此词。起言地,继言人;地是旧地,人是旧人,故一听管弦,即怀想当年,凄动于中。下片,不言人之悲哀,但以杏花生愁,御沟鸣咽,反衬人之悲哀。用笔空灵,意亦沉痛。”这首词几乎入选所有的宋词选本,是韩元吉的代表作之一,也是“使金文学”的成功之作。

  乾道 9年,韩元吉除吏部尚书,淳熙元报( 1174) 2月因遭劾以待制出知婺州。 7月 16日与陈岩肖、陈良祐、黄掞、赵师龙等同游金华著名景点双龙洞。同年 12月 3日,又改知福建建宁府。这使韩元吉与朱熹有更多的见面机会。这期间,他常和朱熹一同讨论《祭仪》、《吕氏乡约》等学术问题。淳熙 2年 9月 9日重阳节,他寄诗赠酒与朱熹,诗云:“平生爱酒陶元亮,曾绕东篱望白衣。底事秋来犹止酒,重阳须插菊花归。”又云:“老大相望寄一州,故人鄙我倦追游。应知命驾无千里,惆怅山堂暮雨秋。”转眼到了淳熙 3年 2月,元吉离建宁,入都复为吏部尚书,途径崇安,再会朱熹,两个相谈甚欢。

  淳熙 5年( 1178),元吉力请外任,离开朝廷,以龙图阁学士身份,再知婺州。这一年他 60周岁,作《系辞解》一书。

  淳熙 7年,他致仕后开始了晚年在上饶的真正闲居生活。韩元吉一生中效的人物有数百位,而重要的人物有 4位。其中吕祖谦是他的女婿,先他而逝。陆游是他交往时间最长的朋友。朱熹是他学术上的诤友,而辛弃疾则是他退居上饶时来往最密切的朋友。辛弃疾最后定居上饶的时间是在淳熙 9年,即他的带湖新居落成之后。对他而言,韩元吉是政坛和文坛的老前辈,事实上,元吉还是当时上饶文坛的盟主,辛弃疾因此对韩元吉非常尊重。《稼轩词》“带湖之什”有 5首给韩元吉的寿词,又有 5首与韩元吉的唱和词,足见两人交往密切。辛弃疾给韩元吉的祝寿,最早的一首是作于淳熙 9年( 1182)的《太常引·寿韩南涧尚书》,而最有名的一首是作于淳熙 11年( 1184)的《吕龙吟·甲辰岁寿南涧尚书》词云:

  渡江天马南来,几人真是经纶手?长安父老,新亭风暴,可怜依旧。夷甫诸人,神州沉陆,几曾回首!算平戎万里,功名本是,真儒事,公知否。况有文章山山歌酒。待他年、整顿乾坤事了,为先生寿。

  词中辛弃疾对韩氏家庭、韩元吉本人赞美有加,他们两人的感情基础主要还在于有共同的抗战理想,这在词中表现得非常清楚。韩元吉亦为辛弃疾作《水龙吟》一阙云:

  南风五月江波,使君莫袖平戎手,燕然未勒,渡泸声在,宸衷怀旧。卧占湖山、楼横百尺,诗成千首。正草蒲叶老,鞭蕖香嫩,高门瑞,人知否?凉夜光牛斗,梦初回,长庚如昼。明年看取, 旗南下,六骡西走。功画凌烟,万钉宝带,百壶清酒。便留下,剩馥蟠桃分我,作归

  韩元吉在词中对辛弃疾投闲带湖的生活有非常形象的描绘,是当时词作中最真实且贴切后首。当时,韩元吉住在上饶城南,筑苍筤亭;而辛弃疾的带湖庄园则在上饶城北,庄园最豪华的建筑当为雪楼。冬天,韩元吉从城南载酒去带湖与辛弃疾一道在雪楼观雪,故辛弃疾有《念奴妖·和韩南涧载酒见过雪楼观楼》一词,词上阙云:“兔园旧赏,怅遗踪、飞鸟千山都绝。缟带银杯江上路,惟有南枝香别。万事新奇,青山一夜,对我头先白。倚岩千树,玉龙飞上琼阙……”。词中“缟带银杯江上路”是写雪中的信江;“青山一夜,对我头先白”应指带湖附近的篆冈和吉阳山。

  辛弃疾《水调歌头·庆韩南涧尚书七十》一词,作于淳熙 14年( 1187)据《南涧甲乙稿》中载《南剑道中诗》自注,称“生于戊戎,至甲子年二十七。”查戊戍年为徽宗重和元年,至淳熙 14年丁未,恰为 70岁。但韩元吉在这次的 70寿辰之后不久即下世,这首词因此成为韩元吉收到的最后的祝福。

  淳熙 9年朱熹从临安归福建,途径上饶,住在韩元吉家。第二天,韩元吉约了当地的诗人徐衡仲一道陪朱熹游南岩一滴泉,辛弃疾知道后亦赶来相会,这便是上饶文化史上著名的南岩之会,关于南岩之会的具体情形,元吉之子韩淲《涧泉集》中《访南岩一滴泉》有真切的追忆,这已经在《辛弃疾传》有详细的描述,此不赘述。

  在上饶,韩元吉与朱熹一直保持着密切的联系,淳熙 10年( 1183),朱熹率门人在武夷山下建武夷精舍,初成之际,请韩元吉作《武夷精舍记》。淳熙 11年( 1184) 2月,朱熹著名的《武夷櫂歌》 10首一出,韩元吉是第一个为作和歌的。和歌本有 10首,今仅存一首。《南涧甲乙稿》卷六《次櫂歌韵》诗云:“宛宛溪流九曲湾,山猿时下鸟关关。钓矾茶灶山乐,大隐苍屏日月闲。”

  朱熹作为理学家,与当时的文支并不隔膜,他对上饶的诗人的赵蕃、徐斯远、韩仲止都有过评价。据其上饶的弟子陈文蔚记载:“先生每得未见书必穷日夜读之……一日得韩南涧集,一夜与文蔚同香,倦时令文蔚读,听至五更尽卷,曰:一生做诗只有许多。”从他一夜与弟子同看诗集,看得实在疲倦而又叫弟子读给他听,凭此一点足见他对元吉诗歌的着迷程度。但朱熹毕竟是理学家,他最后的一句评语便反映出对韩元吉的惋惜,认为他仅仅是一个诗人,而终究不能成道学。朱熹还是最早对韩元吉诗进行评论的人,他说:“无咎诗做著者尽和平,有中原之旧,无南方啁晰之音。”若从文学史角度看,元吉的诗词应该在文学史占一席之地的,只是现在的学者对他重视不够。

  淳熙 14年,刚度过 70岁生日不久的元吉去世了,陆游在《祭韩无咎尚书文》中评价他的诗文是“落笔天成,不事雕镌。如先秦书,气充力全,”这是今日所能见到的对元吉作品最恰当的评价,是一点不夸张的。陆游是当时最长寿的诗人之一,他的许多诗友比他年轻的或比他年长的都一个个先他而去。留下的虽然活着,但都是孤独地活着。对于陆游来说,回忆老朋友便常常在为他的日课。有时候,他偶然打开书箧,看到了韩元吉的来信,便触景生情,作《开书箧见韩无咎书有感》。陆游集中有许多记梦诗,其中有两首是写梦到元吉的,特别动情,其中一首云:

  积雪欲照夜,老鸡方唱晨。

  诸公逝不久,幽梦忽相等。

  话旧殷勤意,追观见在身。

  悠然又惊觉,抚枕一悲辛。

  还有一首是写与韩元吉同回京口,遍览胜景,互相唱和,一觉醒来,知为梦境,便籍枕作诗云:

  隆兴之初客江皋,连攘结驷皆贤豪。

  坐中无咎我所畏,日夜酬唱兼诗骚。

  有时赠我玉具剑,间亦报之金错刀。

  旧游忽堕五更梦,举首但觉铁翁高。

  ……

  诗中陆游称元吉所作诗歌,使他敬畏,这也是对元吉的另一种评价,反映了陆游对韩元吉的尊重。

  著名的诗评家方回,在《瀛奎律髓》中论韩元吉时称:“韩尚书南涧本桐木派,有《甲乙集》……当是时,巨儒文士甚盛称无咎与茶山。”方回还认为在江西诗派流行的当日,韩元吉诗不落流行,自成一家,实为难得。韩元吉的诗文后来不传,到清代《四库全书》编者才从《永乐大典》中辑录到 22卷,即今存于《四库全书》中的《南涧甲乙稿》中立一补传。继方回之后,《四库》馆臣对元吉的评价是符合历史事实且最为重要的。《提要》云:“统观全集,诗体文格均有欧苏之遗,不在南宋诸人之下,而湮没不传,殆不可解。然沉晦数百年,忽出于世,炳然发翰墨之光,岂非精神光彩终有不可磨,诚者故灵物 诃,得以复显于今欤?”

  元吉之子韩淲也是当时著名的诗人,号涧泉,与号章泉的赵蕃齐名,时人称为“上饶二泉”,韩淲有短期仕历,基本上以诗人终其一生。韩元吉死后墓葬城东,其子孙定居在上饶各地,尤以铅山为多。

南渡以后
  宋室南渡后,韩元吉寓居信州上饶(今属江西)。绍兴二十八年(1158)曾为建安县令。隆兴间,官至吏部尚书。乾道九年(1173)为礼部尚书出使金国。淳熙初,曾前后二次出守婺州,一次出守建宁。后晋封颍川郡公,而归老于信州南涧,因自号南涧翁。平生交游甚广,与陆游、朱熹、辛弃疾、陈亮等当代胜流和爱国志士相善,多有诗词唱和。其子韩淲(1159~1224),字仲止,号涧泉,也有文名于当世,成就稍逊于其父。

人物生平

介绍

  宋室南渡后,韩元吉寓居信州上饶(今属江西)。绍兴二十八年(1158)曾为建安县令。隆兴间,官至吏部尚书。乾道九年(1173)为礼部尚书出使金国。淳熙初,曾前后二次出守婺州,一次出守建宁。后晋封颍川郡公,而归老于信州南涧,因自号南涧翁。平生交游甚广,与陆游、朱熹、辛弃疾、陈亮等当代胜流和爱国志士相善,多有诗词唱和。其子韩□(1159~1224),字仲止,号涧泉,也有文名于当世,成就稍逊于其父。

  韩元吉是当时很有名望的人物,黄□称其"文献、政事、文学为一代冠冕"(《中兴以来绝妙词选》)。《四库全书总目》称其"诗体文格,均有欧、苏之遗,不在南宋诸人下"。他不喜"纤艳"的诗和杂以"鄙俚"的歌词。曾将自己所作歌词"未免于俗者取而焚之"(《焦尾集序》),自编词集1卷,题为《焦尾集》。现存词80首。其词往往流露出"神州陆沉之慨"(黄蓼园《蓼园诗话》)。他很眷恋北方,曾在词中写道:"梦绕神州归路"(〔水调歌头〕《寄陆务观》);"中原何在,极目千里暮云重"(〔水调歌头〕《雨花台》)。他不忘北伐抗金,多次写到"鸡鸣起舞"和"勒功燕然";也常有英雄迟暮,功业无成的感叹。其词风雄浑、豪放,与辛弃疾很接近。陆游称赞他的作品"落笔天成,不事雕镌。如先秦书,气充力全"(《祭韩无咎尚书文》)。亦有婉丽之作,如〔六州歌头〕"东风著意"等。▲

介绍

作者《韩元吉》的诗文
赏析 注释 译文

薄幸·送安伯弟

韩元吉韩元吉 〔宋代〕

送君南浦。对烟柳、青青万缕。更满眼、残红吹尽,叶底黄鹂自语。甚动人、多少离情,楼头水阔山无数。记竹里题诗,花边载酒,魂断江干春暮。
都莫问功名事,白发渐、星星如许。任鸡鸣起舞,乡关何在,凭高目尽孤鸿去。漫留君住。趁酴醿香暖,持杯且醉瑶台露。相思记取,愁绝西窗夜雨。

丁丑仲春将渡浙江从者请盘沙予畏而不许既登

韩元吉韩元吉 〔宋代〕

桑田变东海,此语闻自昔。
嗟我百人,耳目讵能识。
谁言钱塘江,遂有车马迹。
涨沙莽云屯,衣带仅寻尺。
我初未渠信,束襜俟潮汐。
是时月既望,春晴好风色。
同舟二三子,击揖意颇适。
中流类坳堂,竟作胶柱瑟。
褰裳乱涛波,植杖负囊笈。
居然濯我足,发堤慰行客。
西兴忽在眼,唤渡犹顷刻。
鲲鹏定何之,鱼龙岂迁宅。
斜阳照高岸,得酒饯寒湿。
平生忠信怀,对此徒感激。
翻成仆奴笑,抚事吁莫测。
莫问世池平,空悲岘山侧。

秋怀十首

韩元吉韩元吉 〔宋代〕

何许砧声清梦回,丁东犹作佩环猜。
卷帘风露凉如水,端为嫦娥向此来。

以双莲戏韩子师

韩元吉韩元吉 〔宋代〕

并舞连歌意态新,水晶宫里向无尘。
一时风月谁能许,要是君家两玉人。

再用前韵戏传道

韩元吉韩元吉 〔宋代〕

空谷天寒翠袖遮,无人曾见玉钗斜。
诗成落日千寻竹,歌就残阳万点鸦。
妆额浅深知内样,舞衣裁翦胜京华。
自怜已作高唐梦,须信饥肠眼易花。

跋北齐校书图

韩元吉韩元吉 〔宋代〕

高齐校雠谁作图,一时紬书亦名儒。
纲罗卷轴三千余,欲儒非真类迂愚。
雌黄是正定不抚,虚文末学徒区区。
岂识治道通唐虞,语言从高馆希石渠。
后来御览嗟何书,修文偃武事益诬。
转头来函城已丘墟,峨冠广袖长眉须。
丹书写此犹不渝,高鬟侍女曳红裾。
两骓帕鞍立奚奴,罢琴涉笔倾酒壶。
兰台供拟信乐欤,不知画手安用摹。
无乃逞巧聊自娱,千年视之一欷嘘。
君不见文皇学士十八人,谋猷事业皆功臣。
瀛洲旧图应更真,诸君寻观为拂尘。

过松江寄务观五首 其二

韩元吉韩元吉 〔宋代〕

风浪白如屋,垂虹烟霭间。清心太湖水,满眼洞庭山。

放鹤迎人舞,飞鸥伴我閒。是中有佳句,诗思未容悭。

过松江寄务观五首 其四

韩元吉韩元吉 〔宋代〕

湖岸见亭馆,谁家长锁门。主人宁好事,渌水但名园。

借我安茅屋,容君共酒樽。风波正奔走,独立望江村。

过松江寄务观五首

韩元吉韩元吉 〔宋代〕

一别未十日,举头杨柳黄。
蜂来知酒美,梅度觉船香。
岸帻春容好,翻书昼景长。
无人共谈尘,自酌引壶觞。

过松江寄务观五首

韩元吉韩元吉 〔宋代〕

并舍尽垂柳,出檐多好花。
独寻江岸路,静爱野人家。
水暖分鱼子,沙晴蹙荻芽。
放歌吾亦醉,渔户即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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