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文
九嶷山上空白云飘飘,娥皇与女英乘着微风翩翩下山。
她们的眼泪洒在青青野竹上,片片红霞若天风织成绚丽的衣衫。
洞庭湖水波浩荡卷起白色的浪花,橘子洲当歌一曲感天动地。
我将为此而梦回祖国辽阔的河山,在芙蓉盛开的家乡朗照着清晨的光辉。
注释
帝子:指娥皇与女英。传说中,她们是尧的女儿,舜的妻子。
翠微:指青山。传说中九嶷山有娥皇峰与女英峰。
芙蓉国:指湖南省,五代谭用之《秋宿湘江遇雨》有“秋风万里芙蓉国,暮雨千家薜荔村。”
长岛:今长沙的橘子洲。▲
此诗起首二句毛泽东就以极其清新明朗的笔调,描绘出九疑山的明媚如画的景色,诗中用九嶷山点出了所描写的环境是湖南,并借用同湖南有关的神话,来描绘两位女神下山的情景,把读者带入一个优美而神奇的境界中。在中国古代诗人屈原笔下的这两位女神是“帝子降兮北渚,目眇眇兮愁予”(《楚辞·湘夫人》),充满了忧愁与悲凉;而毛泽东这里写她们是那样欢乐而明朗。巧妙地把旧社会劳动人民的悲惨生活同新社会的美好现实作了鲜明的对比。在轰轰烈烈的大跃进中,人民群众创造了无数奇迹,迅速改变了旧中国的面貌,把神仙也吸引来了。人间沸腾的生活,使天上的神仙都为之向往,毛主席挥动着革命现实主义和革命浪漫主义的彩笔,把神话与现实相结合,极为形象地从侧面描绘出大跃进高潮中祖国山河日新月异的变化。
“斑竹一枝千滴泪,红霞万朵百重衣。”二句紧接着写神女下山的形象。帝子乘风翩翩而来,由远及近,形象愈为鲜明。在往昔,多是“凡人”向往“仙境”,如今仙界神女竟然为“凡人”吸引而决意降临人间来了。实质上这里的“神女”与“凡人”是意味着不同性质的历史时代和深含着今昔对比之感慨的;在当时严重的经济困难面前,其从侧面意味深长地传达出一种强烈的自信:新时代终归比旧时代好。
“洞庭波涌连天雪,长岛人歌动地诗。”两句写神女降临人间后的所见所闻。在“皇英二妃”的神话故事之后,毛泽东思及、写及“洞庭”“长岛”是颇自然的。神话故事中,二妃的神魂是游于洞庭湖南部与潇湘江边的,同时毛泽东早在青年时代(1916年)就曾步行绕游“洞庭”一周,而“长岛”更是他青年时代与志同道合者“指点江山”之地,他从未忘怀过“洞庭”与“长岛”这两大极具代表性的故乡名胜。“洞庭波涌连天雪”的气势磅礴的“意象”,充满着故乡人宏伟的精神气概;“长岛人歌动地诗”的“意象”,在称赞“友人”极具振奋力的诗作的同时,也可谓称赞了故乡人高昂的精神气概;颈联实质上是对故乡人当年所表现的精神气概的赞歌。
“我欲因之梦寥廓,芙蓉国里尽朝晖”则是通过对湖南这一典型环境的描写,概括了整个中国的现实和历巨变,既表达了中国人民战胜三年自然灾害的自豪感,歌颂了光芒万丈的三面红旗,又展望了更加辉煌灿烂的明天,还给人们指明了共产主义的灿烂前程,激励着人们坚定不移地向着共产主义迈进。并以朝阳的光辉乐观自信地展示对湖南故乡的美好愿望,同时希望“友人”对故乡湖南的光辉未来也要乐观地充满自信心。
全诗运用革命现实主义和革命浪漫主义相结合的方法,以优美的神话故事作为诗的题材,前四句借“帝子”“斑竹”的故事和“红霞”的优美形象体现了湖南和祖国翻天覆地的变化。五、六两句是写现实,把人民群众干劲冲天、歌声动地的革命气势描绘得淋漓尽致。最后两句将现实和理想交织在一起,构成一幅朝气蓬勃雄伟壮丽的大跃进图景,歌颂了人民群众在大跃进中的丰功伟绩和三面红旗的伟大胜利,并作为人类美好未来的憧憬。
毛泽东这首诗,在艺术上是巨细映衬、点面相形的典范之作。意笔与工笔,概括和精巧,粗犷与细腻,是艺术形象造型的两种不同的手法,在诗歌创作中尤其如此。擅长于思想辩证法的毛泽东,同样讲究艺术的辩证法。毛泽东的诗词包括这首七律,其艺术的总体风貌是继承宋代以苏、辛为代表的豪放派风格而作创造性的发展,诗的境界雄浑壮阔,往往神驰寰宇而目空今古。但是,从诗艺而言,一味豪壮,常常就会空无依傍,大而无当,等而下之的就会堕入凌厉叫嚣之途;一味工细,则容易流于琐屑平庸,天地狭窄,等而下之的就会流于晦涩苍白之境。只有大中取小、以小见大,才会大而不空,小而不仄,大小互补,相得益彰。因此,毛泽东既常以其如椽的健笔,挥洒出大的境界(大景),也注意以较为精细的笔墨点染出小的境界(小景)。唯其如此大小结合、巨细映衬,才能创造出豪气干云而情味绵邈的艺术整体。▲
《七律·答友人》是一首七言律诗。该诗借友人赠诗赠物的话题展开联想,把神话、现实和理想融为一体,写出了故乡的昨天、今天和明天,表达了对友人的答谢,对乡情的思念,对乡人的祝福。同时也赞扬了人民的进取精神,预示社会主义祖国的美好前程。全诗用笔巨细相补,取景大小映衬,写意虚实交错,诗风雄秀兼容,生动地体现了相反相成的艺术辩证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