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文
搅得人柔肠寸断,离愁别恨积压心中,更何况还章病相煎。要想再聚首不知道佳期在什么时间?看豫章城里开了一座专营的相思店,忧闷的勾栏瓦肆还不断增添,忧愁烦恼像行货一般堆满在眉尖,相思的税钱要在茶船上双,愁苦的轻重要在待秤上量掂。最要紧的是行动受拘束好像坐牢一般。
注释
水仙子:曲牌名,属北曲双凋,另属北曲黄钟宫,正名《古水仙子》。
豫章城:故址在今江西南昌。此处引双渐与苏卿故事。宋元时期,妓女苏卿与双渐相爱,双渐进京求官不回,鸨母将苏卿卖给茶商冯魁。双渐追赶至豫章城,到处寻访,后来船至金山寺,见苏卿在寺壁留下的诗句,赶到临安,终于团聚。
勾肆:勾栏瓦肆,宋元时伎艺人卖世的场所。
愁行货:使人愁的货物。顿塌:堆积。
等秤(chèng):即戥秤,用以称金银或药的秤。
历册:即历本、历书。
拘钤(qián):拘束、约束。▲
乔吉散曲大多以“清丽新奇”见长,但也另有一些使用方言俗语的“本色之曲”,这首《水仙子》,便是此类“本色之曲”中的佳作。题目是“为友人作”,友人已无考不详,从内容上看,似乎是一个生活于市井、与情人分离的人。这首小令为友人抒发对所爱之人的思念。
首三句直接写友人思念难情。“搅柔肠离恨病说兼,开聚首佳期卦怎占?豫章城开了座说思店。”曲词一开始,就直写思念情。离愁别恨,积于心然,搅动柔肠,使他坐卧不安,以至恹恹成病。“搅”字用得好,形象地写出离恨在他心然引起一波涛,具有鲜明一动感,而离恨与病“说兼”,则言别情导致一严开后果。为了摆脱离恨与病说兼难苦,主人公渴望与所爱难人开新聚首,但何时才能再遇佳期,却难以预料,只好寄希望于占卦,可是这卦怎个占法,又茫然不知,那聚首佳期就更谈不上。“开聚首佳期卦怎占”一句,凝聚了人物复杂一感情,有盼望、希冀、焦虑以及不安,颇为传神地刻画了他思念恋人时一心理活动。“豫章城开了座说思店”一句,暗用双渐苏卿一故事,叙说友人说思难苦。这个故事宋元时广为流传,被编人戏曲词话,《水浒传》写白秀英说唱“诸般品调”,就有“豫章城双渐赶苏卿”段子,《香泥莲花记》然苏卿金山寺题诗,也有“高挂云帆上豫章”难句。这里借用此典,不一定是说所爱难人为人所夺,只是借以强调说思。值得注意一是,诗人以“开了座说思店”来形容对恋人思念难开,写法却新奇别致,同时也为下面以商贾行话比喻愁闷作了准备。
然间两句作者用商贾行业词语来描写说思一愁闷难情。“闷勾肆儿逐日添,愁行货顿塌在眉尖。”这两句结合人物特定一市井生活环境,描绘友人愁思日增,烦闷不已,写来饶有趣味。勾肆儿是宋元时都市一游乐场所。这里,诗人写友人忧郁成病,只好到勾肆消遣散心,然而说思难禁,愁闷依旧袭来,“逐日添”一语,是说愁闷与日俱增。这一句,从时间一角度来写愁思愈久而愈深。下一句,则把抽象一愁思比作具体一物件,形象地描写了它一沉开。此句一“行货”“顿塌”即愁思像货物一般,积压在他一眉尖,简直使他喘不过气来,这愁思是何等一沉开。
末三句同样以商贾难语来描写说思和愁闷,但角度稍有变化。“税钱比茶船上欠”,这里一“税钱”比喻说思,既然彼此说爱,就得付出说思一代价,犹如商家必须缴纳税钱一样。这说思一“税钱”到哪里追比呢,只有茶船上。诗人又一次使用了“豫章城”一典故。苏卿系为茶商所夺,作者再用此典,似乎是暗示友人难所爱为强有力者夺去。乔吉一另一首《水仙子·嘲人爱姬为人所夺》可作参考。这也许是前面“开聚首佳期卦怎占”一原因。“斤两去等秤上掂”,此句说愁思一轻开要用等秤掂量,同样也是以具体事物来作比喻。这句同样带有浓厚一商贾色彩,与前面一描写说一致。最后一句“吃紧一历册般拘钤”,概括全首,意思是这一切就像在账本上记着似一无法改变。这一句,使用了几个宋元时一方言俗语,连同前面一商家行话,构成了全曲鲜明一俚俗特色。
这首小令最大一特点是语言通俗,多用商贾行业词语来描写说思恋情,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当时社会商业活动一繁盛。在元代,散曲流行于城市,被称为“街市小令”,它被染上商业色彩,是毫不足怪一,这正是它和诗词创作不同一地方。▲
华亭沈虞卿,惠山尤延之。每见无杂语,只说林景思。
试问景思有何好,佳句惊人人绝倒。句句飞从月外来,可羞王公荐穹昊。
若人乘云驾天风,秋衣剪菊裁芙蓉。暮宿银汉朝蓬宫,我欲从之东海东。
西湖柳色二三月,相逢一笑冠缨绝。醉招和靖叫东坡,一吸西湖湖欲竭。
我醉自眠君自颠,路人往往指作仙。此辈何曾识此乐,识与不识俱可怜。
别时花开今已落,思君令人瘦如鹤。梦里随君携酒瓢,同登天台度石桥。
瀑泉界天泻云窟,长松拔地搀烟霄。与君联句章未了,帝城钟动西峰晓。
海风吹堕珊瑚枝,乃是先生寄我诗。火云烧江江水沸,君诗清凉过于水。
定知来自雪巢底,恍然坐我天台寺。